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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:令人不快的启程

第五章:令人不快的启程

(啊,看来已经白天了啊。刺眼的阳光,还有这自由的空气,外面的世界真是美好啊!)

(明明现在咱应该很开心啊?咱的目的达到了!咱逃出来了!但,为什么心里,还是这么空落落的……)

这时萨波特脚下的土地,既不是那个华丽的囚笼,也不是那个阴森可怖的森林,而是一片温暖舒适的沙滩。

此时正是正午,太阳高照而不酷热,空气湿润而不湿闷……满眼都是人们欢快的身影,耳边充斥着人们悦耳的笑声。不光是沙滩,事实上萨波特沿着小道一路走来,到处都能看到心满意足的游客。但这种轻松的气氛,此时完全无法感染到萨波特的内心。

萨波特此时拼命地在脑海里寻找,试图在自己的记忆力搜索关于自己父母的蛛丝马迹——原本萨波特对这种事早就看淡了。在自己刚懂事的时候,那个自称是自己姨妈的疯婆娘就说过自己的父母都已经死了,死于一场战争,所以那个后来以虐待萨波特为乐的姨妈就成了自己唯一活着的亲人。

后来自己再稍微长大点后,也曾经胆战心惊地询问过那个只会教自己武艺,平时永远只是板着一张臭脸的女人这些问题,但从来都是被轻易地糊弄过去了;再后来,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那个女人也不再教授自己武艺,对自己的态度也是越来越冰冷、严厉……

直到最后发展到只要稍微有一件事做得不顺她的心,就会遭来一顿毒打,甚至有几次差点被活活打死!而被打断几根肋骨,或者是被打断手脚更是家常便饭!

虽然每次自己都刚好没死,还能以惊人的速度恢复元气。也不知道是哪一次,是自己第三次被打到休克的那一次?还是被那女人拖到花圃中,被那些富有灵力的艳丽花朵的粗大藤蔓牢牢缠住两天两夜不吃不喝,被藤条上的尖刺扎的血流不止的那一次?

……记不清了,总之在一次濒死之际,萨波特觉醒了一种特殊的感知力。尽管一开始很微弱,而且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暴打的不成人形,根本起不了预警的作用。

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与经验的累积,萨波特已经熟练地掌握了这种特技,并且融会贯通举一反三,开发出不同于危机感知的恶意感知……虽然这种小手段并不能让自己在和那个疯子的对抗中取得什么优势,但也让自己少吃了不少苦头。

在长期被单方面“虐杀”的经历中,萨波特不仅磨练了战技,觉醒了天赋,也使他养成了低调多疑,行事谨慎,善于揣摩他人想法,肯忍气吞声的性格……这一桩桩一件件,倒也是拜那**所赐!

当然在那个永远都不见天日的庄园里,也不是一点温馨的回忆都没有。那个庄园和庄园的所有者一样古怪,而最古怪的就莫过于庄园里上上下下二十一个女仆,都是可着同一张脸的人偶。

萨波特还记得很久之前自己曾问过关于人偶女仆的问题,结果就是随后被打断了左腿。那些人偶都不会说话,更没有表情,尽管它们的效率确实相当可怕。而在这些一模一样的人偶当中,只有那个名叫紫鸢的长发女仆是个例外。

她不仅会说话会做表情,似乎还有自己的思考能力,尽管萨波特至今也不理解其中的原理。但这并没有什么,紫鸢姐姐的确只是个人偶,这也是萨波特听她亲口承认的,但这二十年来只有这个说话不多但很温柔,表情不多却很可爱的大姐姐给过自己真正的爱。

只有她会陪着年幼的自己摘花捉虫,只有她会陪着自己练武修炼,只有她会陪着自己看书解惑;也只有她,会在床边照看满身疮痍的自己……

萨波特一直坚信紫鸢姐姐了解许多自己所不知道的内幕——包括自己的父母。但每次只要聊到这方面的问题,紫鸢姐姐坚决闭口不言……萨波特知道紫鸢姐姐肯定也有自己的苦衷,所以之后也不再问这些让她感到为难的问题了……

想来想去,自己对父母,是真的一无所知啊……母亲是好人,我愿意相信;但说那个好几次差点要了自己这条命的恶魔是好人,开什么玩笑啊!还有我的父亲,他又是怎么样一个人?萨波特就这样,在心里反复纠结着这些问题无法释怀,失魂落魄般地在路上瞎晃……

“喂喂喂!你这个小崽子走路不长眼啊!”一阵怒吼总算是把这个完全缅怀与自己悲剧人生的主人公给唤醒了,“你这小子有好好的路你不走,往这吓撞什么?!你这狗眼珠是长在屁•眼里的吗?!”萨波特此时才注意到,自己走路不慎,碰掉了眼前这个赤身**、毛发茂盛的蓝发男人书摊上的几本书。

(嗯,似乎只是嘴巴比较臭,但没有感受到明显的恶意,不过看来挺生气呢……)

“真是对不住了,因为之前在想心事……”萨波特连忙从地上捡起那几本掉在地上的书籍,打算用袖子擦了擦书上的泥土……

“喂喂喂!你小子想干嘛?!你看看自己这身打扮,呃,你是去上山打野猪了还是去下海抓蛇妖啊?!那么jb脏,还都是破破烂烂的,还带着血迹?!你小子干什么买卖的?!”

蓝发男人一把就把书从萨波特手上夺了回来,转身又拿出一张毛巾细心地擦了起来。此时萨波特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换衣服,早知道宁可不要那枚勋章我也该向那个安德拉要件干净衣服的……这身衣服不能要了,待会得去换一身。

“实在是不好意思,咱倒霉刚刚碰上了一个劫匪,现在还惊魂未定呢,大哥请见谅啊……”

“呵,倒是很少听说这地界还会有劫匪的,稀奇。不过似乎的确发生过这种事……等等还没叫你走呢!”蓝发壮汉一把又拉住了转身刚要走萨波特。

“呃,那个请问,还有什么事吗?”萨波特不解地盯着眼前这个人高马大的男人,原本现在萨波特就很憋屈了,现在又碰上这么个胡搅蛮缠无理取闹的家伙,内心不禁产生了杀意。

“喂,至少也要现在大爷这买一本才能走!你婊·子妈生你的时候是不是把你的脑子给留在肚子里了啊?小个子?!”但这个男人似乎毫无察觉,反倒开始嘲讽起这个其实也只是刚好比自己矮一头的萨波特。

(妈蛋!如果不是看到这里人多又不想在这座岛上闹太大动静的话,咱保证提前让你回炉重造!)萨波特此时怒不可遏,但表情反倒是比之前更温和了:“行,只要大哥能放咱走,一切都好说。那咱就要一本《大陆地图》吧。”

(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,来份地图肯定有用。)

“行,我现在就取来,地图,地图……”男人开始翻了起来,很快就翻来一本崭新的大陆地图,同时相当嘚瑟的拿在手里,一脸不屑的俯视着这个乞丐打扮的家伙“好了,就这本,两枚银元一本。”

(哼,虽然咱还不是很清楚外边的物价,但就光听这个语气也知道,这家伙在讹咱!)虽然心里充满了杀意,但现在实在不是惹麻烦的时候,萨波特默默地从裤兜里拿出了一个上面绣满了鲜花的鼓囊囊的钱包,然后开始费力地翻找了起来。

一眼看下去全是金元,银元和铜元少的可怜——当然这也是临走时从家里偷出来的,家里的一切家具用品上面基本都有相同的花形图案:“给。两枚银元,这些咱可以走了吗?”废了半天劲,才从一片金色里掏出两枚白。

“嘿,没看出来你个爷们还弄个这么骚气的钱包,而且身上还带这么多现金啊。啊?哈哈哈哈!行了,这本书归你了!”蓝发壮汉一边咬着刚收下来的银元鉴定真伪,一边把书递到了萨博特手上,“少爷一路走好,下次可千万要带上保镖哟,不然又要被弄成这么一副叫花子像了啊,哈哈哈哈哈!”

(……你早晚,死在自己这张破嘴上,可惜的是动手的不是咱……)萨波特拿着这幅大陆地图,看着这位蓝发壮汉粗鲁地抽过被弄在一旁的椅子,一屁股坐在上面。一边哼着小曲,一边翘着二郎腿,真是好不自在。

(现在,地图弄到手了,也总算摆脱这个烦人的家伙了。下一步得赶紧去买套衣服……)萨波特一边默默地想着,一边转身往反方向走去。

走到路上听到旁边的人悄声说什么“低劣的原始人”、“野蛮的赛塔海盗”、“下贱的野狗”之类的话。赛塔人?似乎在书上看过……而坐在凳子上哼着小曲的蓝发壮汉,估计也听不到围观群众的小声议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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